青史將蕪之前馬共話當年
青史將蕪之前馬共話當年(一)‧經歷長時間鬥爭‧感恩大家還好好的
磨難是化了妝的祝福!
李居強,一位前馬共要員,在火來水去的冷熱日子裡,煉出堅韌的個性,任憑狂風暴雨吹打,他卻像堅韌的小草在風中屹立不倒。
一九九零年,放下武裝鬥爭,走出森林時身無一物。他憑著堅定的意志、拚搏的精神,在科學研發領域創出一片藍天。
李居強曾擔任海鷗能源私人有限公司總執行長兼技術總監。目前是馬中兩國能源研發工業督導和協調人。
李家三代從馬共成立至解散,與馬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每個人的故事都反映著馬共的一段傳奇。祖父從中國南來參加馬共最初的鬥爭,橫跨上個世紀馬中兩國的革命運動。李居強的大伯父在抗日中被日本人逮捕毒打,出獄後不久去世;大姑媽在緊急法令下被扣至六十年代才出獄、二姑媽(馬共前總書記陳平太太)進入森林後,直到去世都無法回馬……
每一個主人翁的故事或許都有一個遺憾,但他們絕不言悔!回首前塵往事,李居強沒有遺憾,反而深深的感恩。
李居強的童年和其他家庭的小孩一樣過著安穩、父母疼愛的生活。15歲那年,父母受到馬共組織召回,他隨之在翌年被送往中國受訓,那年,李居強16歲。從此,他的生命就完全交付革命事業。
李居強父親李業水1928年初在檳城出世,家中排行老四。14歲在父兄影響下參加馬共抗日活動。1945年8月,日本投降後,他是檳城第一任馬共組織的公開代表。母親陳巧秀是大山腳小店主的女兒,因為哥哥是馬共活躍分子,她的家成了聯絡站。李業水因工作關係經常到那裡,兩人就這樣認識、相愛。
兩人於1950年在海南島結婚,過著安定生活。1966年,夫婦應召重返馬共海外組織。
他們的子女就交由組織安排接受培訓。
父母入籍香港
1972年初,21歲的李居強與父母在革命之聲廣播電台分手後,由於保密,彼此一直沒有聯繫。直到合艾和平談判成功,大家才在相隔18年後重逢。
李居強充滿感恩地說:“其實大家都以為不可能再見面了,所以,我們是很幸運的家庭。從祖父那代開始,參加那麼多場鬥爭,經歷那麼長的時間,卻每個人都還在。好好的,能夠再相聚一起,談起那麼長、那麼傳奇的經驗。”
目前,李居強的父母已入籍成為香港公民,兩老已逾83歲高齡,還是很健康,由李居強的弟弟照顧。李居強還有另一弟及妹妹,長期照顧著居住在泰國曼谷的姑丈陳平(馬共前總書記)。
盼像切格瓦拉戰
至最後一刻
至最後一刻
1971年底,李居強接到組織通知離開革命之聲電台,回馬泰邊區參加武裝鬥爭。
當時,李居強印象最深的是內部放映切格瓦拉的電影,他深深被這位革命英雄所感動,自己暗下決心,有一天也像他那樣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李居強和隊友接受短期的常規武器使用培訓。過後,他們坐軍機到了思茅(普洱),再到中國與寮國邊界的小鎮猛臘。數天後,正式進入寮國,住在越共駐寮國北部的駐地。
他們在越共部隊護送南下湄公河。當時的局勢相當緊張,美軍轟炸,戰鬥隨時會發生。不過,年輕的李居強,天不怕、地不怕,反而滿懷期待打戰及開鎗。
從湄公河往根據地的十多天,李居強跟隨泰共部隊的人行軍,開始接觸到森林原始的生活。
在寮國境內行山時,主要食物是糯米飯。他們將蒸好的糯米飯,捏成一團一團帶在身上。
當地山民吃的鹽也不是普通的鹽,而是自己熬的鹽,有點玫瑰紅色,有苦味,是用山芭內的鹹鹼泉水和一種樹皮一起熬出來。他們還將烘乾的辣椒干與鹽一起舂,又鹹又辣,糯米沾鹽一起吃,至少有一點味道。
有時,他們遇到河就捕捉小螃蟹、魚、青蛙,甚至是蟲子,把所有東西整隻放進竹筒,再放水和辣椒鹽烤。
李居強說,這些是森林裡算比較好的食物,因為有肉。
十多天的行軍裡,泰共人最開心就是踫到紅螞蟻窩。他們用紅螞蟻窩煮酸湯,味道比亞三或檸檬還酸。
當時,他們還有背一些軍用的壓縮干糧作後備。壓縮干糧外形像四方的肥皂,背時不容易碎,不會厚,剛好可以含在嘴裡吃,設計是野戰的要求。成人一天吃一塊就足夠營養,包括油、糖、蛋白質、澱粉,即使沒有開水,口水也可滋潤它然後嚥下,即使嚴重受傷,摸到就可以吃。它一公斤4塊,一人背4至6公斤。
持假證回返馬泰邊境森林
李居強等人在泰共根據地一年多後才接通交通線。李居強和隊友離開根據地時,把武器等都留在樹膠芭,換上百姓的T恤牛仔褲,身上除了錢和在雲南時就做好的假證件,甚麼都沒有。當時李居強在證件上的泰國名字是Suvit。
李居強說,他們在泰共時都有學一些泰語,遇到檢查時,最重要記得自己的名字、家庭背景、社會關係,不能講錯證件的記錄,尤其是職業,所以要做過基本的訓練。
從下山進清邁,轉了幾趟交通工具到曼谷、合艾,後來到泰共南部領導人阿順在樹膠芭的家。經過阿順安排,一行人順利進入馬共第三區的山區地。1974年6月初,李居強和隊友終於安全回到馬泰邊境森林,開始森林游擊生活。
滯留泰北缺糧吃野菜
11人於1972年初進入泰北時,因地下交通線被破壞,被迫滯留在泰共二府根據地(清萊及難府)兩年,參與泰共的鬥爭,協助開芭種植及提供醫療。
泰共根據地的生活比馬共清苦,糧食很缺乏,吃的都是苞米、野菜,久久才有肉吃。泰共的根據地完全與敵占區隔絕,而且群眾少,貧窮,部隊又相對比較多,糧食和各種必需品都非常短缺,甚至需從中國運糧食、油鹽糖及布匹等生活必需品。
李居強說,他們11人去到後,成為泰共很重的負擔,所以必須要養活自己,開芭種玉蜀黍、花生、番茄、包菜、大白菜、金瓜、冬瓜及南瓜等,還捕山鼠烤後做成鹹肉乾。
助創立2馬共廣播電台
在北京準備工作期間,李居強突然接到組織調動的通知。他與單家三姐弟、拉維和紅兵等被調到湖南,協助建立馬來亞革命之聲電台的工作。當時,他們是第二批進入這個電台工作的馬共成員。這個電台是毛澤東應陳平的請求親自批准建立。
馬來亞革命之聲建立在湖南省益陽的四方山的一處山溝裡。電台計劃在1969年1月開播。所以,當時電台的代號是“691”。因水源問題,開播時間被延遲至11月15日。
李居強和這些人當中的羅堅(後改名張元)在13年後,在馬泰邊境森林設立馬來亞民主之聲廣播電台(1982年7月1日)。
提起民主之聲這個森林游擊廣播電台,李居強說,在戰爭環境下,大家都是自力更生,所有東西都要自己創造。從研發到廣播、到找地址,只有4個月時間,所有人分工合作,各司其職,全力以赴,就是憑一條心。
“即使現在回頭去看,民主之聲還是一個值得驕傲的電台;它的創建還是一件很有意義的經歷;它的廣播器材還是很有價值的首創。”目前,這些廣播器材還被當成歷史文物,保留在邦浪和平村的展覽館裡。
中國受訓學無線電製作
父母回到馬共組織時,李居強被安排進入一個中國人民解放軍高級通訊學院特訓班學無線電。後來得知,特訓班是中共中央軍委(當時由周恩來主持)特別批准。
1967年3月,這個特訓班正式在瀋陽成立,參加培訓的馬共成員共有8人,4男4女,其中3人來自同一家庭,即原馬共中委阿成(單汝洪)的兩女一子(二女兒單慧敏、三女兒單慧麗及大兒子單京生);其他5人是:當時解盟主席兼駐印尼辦事處主要負責人莎爾瑪的大兒子拉維、九一事件倖存者之一,當時馬共州委老葉的大兒子林華瑛、原馬共新加坡主要領導人之一余柱業的養女紅兵、馬共遺孤劉明京,以及剛從中國轉回馬共的李居強。
李居強在這所軍事學院受到高度培訓,必須在短短兩年裡完成包括無線電收發電報、無線電理論、無線電器材製作和修理、軍事技能和政工課程。
1969年中,除林華瑛一人中途因故被組織調回外,李居強等7人順利完成受訓任務,回到北京參加武裝鬥爭的準備,包括學習語言和風俗習慣。
前馬共要員李居強
‧1951年11月,在海南島出生。
‧1967年初直到1971年底,在中國受訓及工作。
‧1972年初至1990年,離開中國安穩的生活環境,走上艱難困苦的森林游擊戰場。
‧合艾和平協議簽定後,1990年走出泰南森林。
‧目前,與妻子丘瑞良育有一女,居住在泰國合艾。
‧因工作關係,馬中兩地奔走。
‧1951年11月,在海南島出生。
‧1967年初直到1971年底,在中國受訓及工作。
‧1972年初至1990年,離開中國安穩的生活環境,走上艱難困苦的森林游擊戰場。
‧合艾和平協議簽定後,1990年走出泰南森林。
‧目前,與妻子丘瑞良育有一女,居住在泰國合艾。
‧因工作關係,馬中兩地奔走。
【馬共歷史回顧】
第一篇:馬共的成立
第一篇:馬共的成立
馬共支援中國抗日
聲援反法西斯鬥爭
聲援反法西斯鬥爭
馬來亞共產黨(Parti Komunis
Malaya,PKM)在1930年4月30日成立。戰前地下鬥爭時期是馬共的第一個歷史時期,跨時11年,可分為建黨初期(1930-1935)和建立反法西斯統一戰線(1936–1941)兩個階段。
馬共成立以後,便投入激烈的反對英帝國主義殖民統治的鬥爭。
由於時代的局限,馬共剛成立時的理論準備不足,對國情的認識也不深,最初的綱領在正確提出“打倒英帝國主義”的同時,也曾脫離實際地提出“打倒蘇丹、拉惹”以及“建立蘇維埃民主共和國”的口號。其實,各邦蘇丹、拉惹主要在於扮演宗教首領,籠絡臣民,其封建統治大權早已被殖民當局所剝奪。另一方面,搬用“蘇維埃”這個俄國詞語,也容易被英國人誣蔑馬共是俄國的代理人。
馬共領導了雪蘭莪州煤炭山“工人蘇維埃”及森美蘭州瓜拉比拉“農民蘇維埃”的鬥爭。在群眾運動和鬥爭中,馬共也曾籠統地提出“打倒資本家”的口號;每逢節日,則掛紅旗、發傳單、搞遊行示威等。這種“左傾”冒險的表現,雖能激發工農群眾的階級覺悟,對黨組織也造成了很大危害。
1936年開始,馬共糾正了“左傾”冒險的錯誤,並根據當時國際、國內形勢的變化,採取了建立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策略,各方面的工作得到了逐步的恢復。特別是中日戰爭爆發後,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是關係到亞洲前途的一場反侵略戰爭,是世界反法西斯鬥爭的重要組成部份。馬共建立了“馬來亞華僑各界抗敵後援會”,後援會的名稱雖是“僑民”,實際上是以華族為主的馬來亞人民的群眾組織,它把華族各界、各階層空前廣泛地團結和動員了起來。
至1941年年底日本法西斯入侵馬來亞,第一個時期結束,馬共堅持反帝、展開群眾運動和發展革命力量、支援中國抗日、聲援世界反法西斯鬥爭,取得了重大的成績,累積了不少經驗。
備註:摘錄《馬共黨史各時期簡介》.作者:方山(光明日報‧報導:李翠媚)
青史將蕪之前馬共話當年(二)‧李居強苦學電子科技‧棄戎從商成科學家
李居強在馬泰邊境的森林生活了十八年後,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十七日,他第一次走出森林。“感覺是自由了,安全了,再不必擔心。戰爭真的過去了,我們幸運地回到社會。”
不過,此刻,李居強心中卻升起莫名的茫然和惆悵。“我們不像那些從本地離開社會進入森林的人,過十幾年後重回社會,他們還有親戚朋友。我們從中國來的,以前一直過群體生活(馬共組織),有甚麼困難都是大家面對,出來後就不可能是這樣。沒有親戚朋友、語言不完全通、接觸一個完全陌生的社會,這就是我們的迷茫,不是說沒有能力,而是不知道從哪一方著手。感覺孤立無援。”
不過,他很快又想通了。“既然我們走過這麼多地方,包括走過中國、寮國、泰國、馬泰邊境,現在再走出來,我相信可以做得到。”就是憑著鍥而不捨的堅定信念,比別人更努力和用心,李居強從一名馬共成為一名科學家。
李居強回憶走出森林的那一刻,雖然滿懷希望和期待,但心情仍然忐忑不安。
他從營地到一個泰國政府劃分的地方(和平村)。從邦浪到也拉的路程開始,李居強整個心情不同了,第一次踏出森林那一刻說不上開心,反而是將要面對太多未知數,使他感到有點迷茫。
“整個泰南森林,閉著眼都可以走,只要有一支鎗、一把刀和一個打火機,加上一包鹽,幾乎可以踏上每一片土地,即使走一兩個月都不感到陌生害怕。走出森林,這個世界一下子開闊起來,陽光見得多了,感覺會面對新的東西,不再像以前日復日、年復年地對著森林。”
不滿村內無法發揮才能
李居強於1990年走出森林,出來社會並不會覺得辛苦,只是不滿足集合在一個村莊的生活,無法發揮才能及技術。
當年,他口袋只有1000泰銖,第一個工作就是在和平村開船,載送遊客進出和平村,每天津貼只有20泰銖。做了幾個月就停工,要出去外面工作。
雖然組織不鼓勵他們出外,但李居強想法不一樣。他在和平村建設的初期,就提出必須建立自己的經濟實體,不能像以前只懂軍事和政治,馬共必須轉型,從經濟切入社會。但這些想法都不被接受。這是他與組織發生的第一個大矛盾。
最後,李居強根據自己想法“出走”,也有少數人選擇離開,到社會闖事業。他隻身來到合艾一家電器店打工,憑著過去經驗及知識,兩年多時間裡相繼考獲多家著名電子公司的電器和通訊設備維修文憑,使電器店成了泰南出名的電器維修中心。數年後(1996年)他與當地朋友合作開一家電子設備安裝維修服務公司。
1999年底,海鷗集團董事經理陳凱希通過朋友介紹,邀請李居強到曼谷協助管理直銷公司。兩年後,海鷗因經營狀況的改變,關閉了曼谷的公司,李居強重回泰南自己的公司工作。
李居強對生活和工作沒有絲毫懈怠,成就他日後在科學領域的發明。
與海鷗合作研發傳熱技術
李居強從小對科學感興趣。2004年底,他在偶然機會下接觸熱管,並在泰南獨立研究製作和開發相關的產品時,發現一種特異的傳熱現象,在網絡上公佈後受到關注。
2006年底,在馬來西亞合作者的推薦下,他再次與陳凱希合作,成立海鷗能源公司繼續研發新傳熱現象及其應用技術,並建立了與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和中國科學研機構的應用技術和原理研究關係。
與此同時,在與海鷗合作期間他還與本地的國大及拉曼大學相關機構建立合作研發聯繫。最近他更是獲得大馬和中國多個機構的大力支持,在更加廣闊的平台上進行自己的傳熱技術研發和推廣。
2010年初,李居強參加在印度孟買舉行的第九屆國際傳熱傳質大會,其研發論文受到國際專家的高度注意,在場逾200名世界各國傳熱界專家熱烈議論。
人生經歷3段情
李居強的愛情人生中有過3個女人。他的愛情在中國瀋陽學習期間開始萌芽。他稱那是朦朧的時候。第一個讓他有感覺的女人是馬共中委阿成的二女慧敏。她是8人組的領導,李居強是個頑皮又不循規蹈矩的組員,所以常受到督促及管理,兩人感情就在那時培養起來。不過,當時組織內禁止談戀愛。當他們的教導員及主任發現有苗頭後就干涉,找他談,表示不允許。他唯有做檢討。雖然心裡有些想念,但作為軍人是很守信,承諾不談,就得結束。
護校邂逅愛妻
在廣播電台期間,李居強對林巍頗有好感,但明確規定暫時不允許談戀愛。所以兩人也只是平時工作和生活上比較接近。
李居強要離開電台回國時向她告別,彼此都沒有表白。後來,林巍一直到革命之聲關台,都沒有結婚。約1985年,要下山前幾年,她回到部隊,兩人相遇時,李居強已婚,談起那段情感,無限感慨。目前,林巍已婚,育有一子,現在萬撓定居,彼此還保持聯繫。
第三位女人是他妻子丘瑞良。1967年初,李居強在北京鼓樓中聯部三所時,遇見丘瑞良。當時,她在三零一醫院護校學習救護。她比李居強年長兩歲多,是穿著軍服的學姐,兩人有見過面,但沒互相認識。過後,李居強到瀋陽軍校學習。
多年後,離開廣播電台進入森林前,李居強等人來到湖南湘江賓館,再遇到瑞良,真正接觸是在一個偶然的舞會,在跳棍子舞時第一次認識瑞良,第一次有了感覺。他寫了一則短文紀念第一次的會面。
李居強與丘瑞良一起到雲南及泰北生活兩年後,感情日漸深厚直到回到部隊。
剛回到部隊時,各有各忙,都沒有談婚事,反而服從組織分配,還分開一段時期。瑞良被調到十支區工作近兩年,居強在中央機關隊。“當時,阿成的兒子追求瑞良,有一天,機關隊黨委書記阿秀(陳克)就問我,是否與瑞良相好。我答:是。瑞良不久就被調回機關隊,兩人關係受到承認,1978年才結婚。”
亞答小屋充當新房
李居強和丘瑞良的關係獲得確認後,只要組織同意就可結婚。婚禮由組織籌辦,通常是做包子,每人派一粒大包,還有糖果、煙、咖啡。所有人都集中在禮堂,新人上台讓領導給祝賀詞,每人都在台下吃、還有一些活動如放電影、打乒乓球、籃球賽、唱歌表演等。整個婚禮簡單又隆重。
在住宿方面,平時都是男女分開的宿舍,但組織有建一些小屋給結婚後的夫婦住,只是很簡陋的亞答小屋,內有一張竹床、一張桌子和小小梳洗的地方而已。因為不可能做這麼多的小屋,所以一對夫婦只能住兩個月。同時,組織也會發一張大的蚊帳給夫婦。
意外懷孕被迫墮胎
因為辦電台,李居強時常進入深山,兩夫婦相處的時間比較少,有時分開兩三個月,環境不好就半年。瑞良在結婚不久意外懷孕,但部隊內不允許生孩子,唯有打掉。
對於打掉的孩子,李居強提起時,臉上沒有多大傷感,他還苦笑說:“如果沒有打掉,那孩子今天也三十多歲了。”
走出森林,李居強夫婦在合艾安定工作後,終於養育了一個女兒。現在,女兒已經18歲,在曼谷的一間大學就讀。
若無和平協議
馬共可堅持10年
馬共可堅持10年
從1943年抗日時期開始至1990年,馬共走過的47年,有44年是在無後方,無直接物質和軍事援助情況下獨立堅持武裝鬥爭。
一個政黨領導武裝部隊,在交通發達的小國,面對當時第二強國英國和強大的國家武裝部隊堅持了這樣久的森林遊擊戰,在世界游擊戰爭史也是罕見。
李居強帶點自豪地說,馬共打到最後還是完完整整,即使還要打下去,馬共機關隊還有十年的糧食儲備。也就是說,即使從外一粒糧食都拿不到,馬共還可以堅持十年之久,這就是馬共的長期打算。
“我第一天就體會到,這個部隊與別人不同。我們部隊出來時,都是整齊的軍裝,雖然是遊擊部隊,但大家穿得非常整齊,任何事都有條,到每個營地,大家都知道要做甚麼事。”
組織解散人還在
有些自稱熟悉馬共的前輩認為,馬共組織還在,只要是組織的人,是不會公開組織的事。所以,現在大家所看到或聽到的,都是組織以外的人在講話而已。事實上,馬共地下組織還存在嗎?
對於這種說法,李居強說:“如果你問我,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不存在。人的存在不是組織的存在。”
現代視角看馬共歷史
他也是在走出森林十多年後才公開地談馬共的事。“現在可以談,因為我這代人有這代人的角度。馬來西亞的歷史與馬共的歷史擁有非常深厚的淵源,可能我們的角度是很多人沒有的角度,我們能瞭解一些事,加上自己特殊的性格及遭遇,有特別的認識,這些都是現在的書本裡看不到的。”
對於馬共的人與事,參與歷史的人也許有混淆,因為他們時常更換名字,也就是換一個地方,換一個名字。以李居強為例,他曾經是李強、李雄,最後在部隊的名字是繼業,所以即使認識你的人都不知道你在哪裡。
第二篇:抗日戰爭時期
馬共領軍站最前線抗日
馬共領軍站最前線抗日
1941年12月8日,日本法西斯發動太平洋戰爭,把戰火燃燒到我國,入侵日軍從北馬登陸,向南直指新加坡。日本侵略者已成為我國人民最兇惡的敵人,我國革命從此進入了另一個歷史時期,即抗日民族解放戰爭時期。
作為我國當時唯一的政黨,馬共不辱歷史使命,於是年12月10日發出“行動起來,武裝起來,抗日衛馬”的號召。它站在鬥爭最前線,先是率領“星華義勇軍”,為最後保衛新加坡而血戰;10萬英軍向日軍投降、全馬淪陷後,它組建的“馬來亞人民抗日軍”,將抗日烽火燃遍各地。
1942年9月1日,馬共中央在吉隆坡郊外的石山腳農村召開會議時,由於內奸萊特的出賣,日本法西斯出動精銳部隊兩千多人圍攻會場。馬共高級幹部和警衛戰士共30人,迅速脫離會場,英勇殺開血路,消滅一百多個敵人官兵,本身也有18人犧牲。這是“九一”烈士節的由來。
領群眾逾5萬人抗日
在3年又8個月的抗日戰爭中,馬共領導的“馬來亞人民抗日軍”發展到8個獨立隊,1萬3000多人,加上各州的後備隊、抗日自衛隊等群眾武裝,成員達五萬多人。聯軍派來執行通訊聯絡任務的情報組織“136部隊”,也是由抗日軍供養和提供武裝保護的。抗日軍與日軍進行了近400次大小戰鬥,共斃傷敵人5500多人。到了抗日戰爭后期,各大中城市四周的鄉村,都在馬共民運組織的掌握下,大部份所謂“維持會”等偽組織,都轉變為暗中與馬共合作抗日,日本所統治的城市,實際上是在馬共組織的鄉村的包圍之中。
在整個東南亞,馬來亞的抗日力量發展得最為壯大和戰鬥得非常出色,成為世界上反法西斯戰線在本地區的重要一環。摘錄《馬共黨史各時期簡介》作者方山(光明日報‧報導:李翠媚)
青史將蕪之馬共村(三)‧人口老化‧巫裔入侵‧2馬共村或剩文物
泰南邦朗村和勿洞第十發展村是陳平領導馬共黨員在簽署和平協議後,就地築村形成的兩大村落。
當年下山時浩浩蕩蕩,12年後,兩村人口老化,各組織領導人青黃不接。
近年,泰南動亂波及兩村致力發展的觀光業,遊客人數驟降,致使兩村觀光業陷入停滯不前的困境。邦朗村領導劉鐵說:“人口老化雖是村內危機,但最讓人擔憂的還是巫裔人口可能在數年後,取代華裔成為村內主要居民,屆時村內只留下馬共文物,而馬共成員將隨著老的逝世,年輕的離村,形成一個以巫裔膠工為主,名不符實的馬共村。”
泰南邦朗村(第九朱拉蓬公主村)及第十朱拉蓬公主村(勿洞和平文化渡假村)是馬共成員在和平協議後的落腳處。當年兩村人口逾500人,21年後的今日,人口仍維持同一水平線,外流人口被新生人口取代,一番拉鋸之後,人口增長扯平。
1989年12月2日泰國、馬來西亞和馬共三方達成協議後風光下山,1990年籌建馬共村,經過3年建村的苦日子,兩村分別瞄準馬共獨特文化歷史,量身定做大力開發觀光景點,期望將馬共文化歷史塑造成泰南觀光特色,肥水不流外人田,帶動兩村的經濟發展。
年輕人外流無接班人
豈料2004年泰南局勢動亂,打破了兩村為觀光業所做的存錢筒。眼看村內觀光設施成了養蚊館,又缺乏年輕專才打理,兩村旅遊公司陷入困局。
非但如此,兩村普遍面對年輕人外流,人口老化的問題。建村21年,新生代還在求學階段,邦朗村為了加強凝聚力設立和平聯誼會,第十朱拉蓬公主村為了管理,而設立的村委、屋委,都處於老年人欲退休,找不到接班人的尷尬處境。
當年在和平協議下,享有泰政府給予每人6英畝土地及一幢半獨立單層排屋的福利,由於馬共成員背景以農民、膠工和礦工為主,入村後,種膠割膠成了村內居民維生的主要收入和生活方式。雖然兩村都致力發展觀光業,但泰南動亂局勢已腰斬了兩村的觀光業收入,在沒有其他行業和選擇下,年輕一代被送到大城市就讀就業,村內只剩下老人和幼童。
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兩村位處原始大森林,原可藉地勢之利,馬共獨有文化歷史帶動休閒觀光發展,豈料這種優勢在泰南動亂之後,反形成一種劣勢,遠離城市喧囂的地理條件,變成交通不便的人煙禁地,而村內別無二選的行業選擇,也因為年輕人無意當膠工,而形成年輕人口外流的趨勢,留下年邁的守著家園,守著膠芭,還有各種後繼無人的村落組織。
感恩泰政府禮待
◆江清彥邦朗村領導
◆江清彥邦朗村領導
回想當年建村經過,江清彥記憶猶新。他說,簽署和平協議後,馬共成員不只光榮下山,還主動銷毀所有武器。
當時邦朗村內有120多戶華裔家庭,巫裔和泰裔各佔10戶及11戶,每戶每人可獲得泰政府每月540泰銖的生活津貼。
“泰政府還承諾給每人6英畝田地,撥款2萬多泰銖予每家庭興建半獨立單層排屋,並在建村3年內完成水電及道路等民生建設,除了道路品質欠佳,其餘都兌現了。當年下山,軍方發予我們黃卡充當臨時身份證,1994年拿到外僑證,直至2001年,全體村民才拿到泰國身份證,成為泰國公民,自由出入境。”
如今,村內除了成立聯誼會,過年過節舉辦活動,還設有管理小組,負責管理逝世戰友遺下的財產,並全權處理村內的公共財政。為了推動觀光業,由村民集資成立的旅遊公司,只是近年發展遇到滯礙,處於半停頓狀態。
身為村領導人之一,江氏非常關注村內發展。他說,泰政府每年撥款約20萬銖,皆用來擴建基本設施,如禮堂和道路。
“鄉村發展基金有限,撥款亦不定時撥放,禮堂就是在此情況下,數年皆無法建竣,不過,憑良心說一句,泰國政府對我們真的很好,該滿足了。”
慨嘆村人棄文物
◆謝獻國第十朱拉蓬公主村村長
◆謝獻國第十朱拉蓬公主村村長
跟隨部隊下山在村內住了21年的謝氏,是第四任村長,親睹了村子歷經盛衰。
“村子6年前財政獨立,每年獲得六十多萬泰銖撥款發展基本設施。近年村內人口有小部份外流,主要是到曼谷或合艾等城市討生活,目前村內人口華裔佔了90%,泰裔和巫裔則佔10%。”
在談及村內觀光業發展時,他慨嘆村人不諳歷史價值,丟棄無數馬共文物,致使後來文物館開設時,必須由邦朗村同志提供文物。
“文物館還未設立前,遊客就先到了。我們是經遊客反映,才想到歷史文物的重要,動了設立文物館之念,可惜很多文物在下山時就已丟棄,不重視文物確實是個遺憾。”
水壩發展成景點
◆黃信芳邦朗村9村股份旅遊公司副董事長暨聯誼會會長
◆黃信芳邦朗村9村股份旅遊公司副董事長暨聯誼會會長
鄰近邦朗水壩的邦朗村,具備了天然地理優勢,當年用來運糧的水壩,在村民規劃下,變成邦朗村的觀光景點之一。
黃信芳就是看準邦朗村和邦朗水壩之唇齒關係,和村民合資成立了旅遊公司,準備在泰政府資助下,大力推介邦朗村和馬共歷史文化。
“2000年成立的旅遊公司,獲得泰政府的重視,邦朗水壩和邦朗村被包裝成泰南新的旅遊發展中心。在泰南發生動亂以前,每年都有近千人前來觀光,2004年泰南局勢發生問題後,遊客驟減,目前處於半停頓狀態了。”
旅遊公司成立後,中、新、馬、印尼及泰國的旅客紛至沓來,看著蜂擁而至的遊客,邦朗村原準備大肆發展觀光設施,其中包括興建一座連結邦朗村和邦朗水壩兩地的纜車,豈料,泰南局勢大轉變,發展計劃被迫胎死腹中。
“在發展計劃中,先後興建了馬共歷史文物館、烈士亭及紀念碑,梅花鹿養殖場及練靶場來不及興建,就被迫擱置了。那時泰南動亂頻頻,遊客不來,只好緊急擱置隨後之發展計劃,其中包括跟泰政府達成協議的纜車發展計劃,都緊急煞車。”
“今年局勢依舊不穩定,遊客不到100人,來的多是舊時戰友或一些對馬共歷史好奇者。泰南局勢一天不穩定,我們村裡就很難再有大作為。”
領導層青黃不接
◆劉鐵邦朗村領導
◆劉鐵邦朗村領導
劉鐵坦承,許多割膠維生的同志,因為年邁請人代勞,導致後來膠工落地生根,舉家遷進村內定居之失控趨勢。
“巫裔和泰裔膠工的家屬、親戚,在膠工生活安定後,陸續遷進村內定居,對這些外來居民,我們雖不排斥,但難免擔心未來邦朗村將不再是單純的馬共村,隨著巫裔和泰裔膠工人口的迅速增加,馬共成員恐將成為村內的歷史,留下的只是馬共文物和精神而已。”
更甚的,由於村內華裔人口外流,年輕的到城市就學,村內主要領導層已面對青黃不接之困境,加上巫裔人口迅速膨脹,管理層已瀕臨喧賓奪主的懸崖。
“我們向來都希望村內領導由馬共成員擔任,可惜選上的領導不爭氣。固然如此,我們還是希望由華裔來領導村子,然而,後來居民卻喧賓奪主,幸好在同志的堅持及防範中,不致發生難以彌補的憾事。”
目前村內的3名領導還是華裔馬共成員,雖然年邁,身子骨還很硬朗,只是他們無法保障他日退休之後,領導職位會否落入非馬共成員手中,然這是他們可預見,卻無力避免的事。
節目慶典推動旅業
◆扈少武第十朱拉蓬公主村經委
◆扈少武第十朱拉蓬公主村經委
“為了推動旅遊業,我們改以節目慶典當宣傳噱頭,如春節聯歡宴會、萬果節慶典等,都是村裡每年度的盛典,藉活動推動旅遊業,吸引遊客來參加。這是在泰南動亂之後所擬的策略,成效算不錯,今年萬果節就吸引了近千人前來。”
第十朱拉蓬公主村觀光發展類似邦朗村,除了設立烈士紀念碑,亦建有文物館,早期為了增加觀光景點,還在村內設有鱷魚池,唯8隻鱷魚在遊客和村民的錯誤餵食下,只有2隻倖存。為免類似悲劇再度發生,村內不再飼養動物作觀賞之用。
控制膠工人數進村
◆鄭阿志第十朱拉蓬公主村屋委
◆鄭阿志第十朱拉蓬公主村屋委
在村裡住了21年,眼見人口外流,村內觀光業發展走下坡,他的擔憂溢於言表。
“年輕人在外地求學,畢業後面對出路問題,自然考慮去留,在這裡除了當膠工,別無選擇,前途當然有限。加上泰南動亂之後,村內旅遊業停滯不前,遊客不來,也是我們擔心的。”
目前留在村內的年輕人,多是輟學後,繼承父業當膠工的新生代,為了避免村內巫裔或泰裔取代華裔人口成為村內主要居民,該村有一明文規定,那是全體村民開會一致通過的決定:村裡所有外聘膠工,在進村以前,必須呈交擔保人聲明及身份證影本,供屋委登記備查,以控制人口流向。
這方案的確有效控制進村居住的外來人士,類似邦朗村外來膠工取代馬共成員,成為村內迅速增長人口的問題,並未成為第十朱拉蓬公主村的困擾。
你知道嗎?
日法無條件投降 英恢復殖民統治
1945年8月15日,日本法西斯無條件投降。抗日軍隊伍開進吉隆坡市區以及各地城鎮,到處受到萬人空巷的熱烈歡迎;許多地方成立了人民委員會,行使政府權力,維持社會治安。
正當抗日軍民準備乘勝為爭取我國的獨立而奮鬥的關鍵時刻,馬共卻執行了內奸萊特提出的一條降低了鬥爭綱領目標的右傾路線,即以“八大主張”和“自治綱領”,取代了“建立民主共和國”的口號和“爭取獨立”的抗日“九大綱領”,從而斷送了抗日勝利的果實。
1945年9月3日,英軍重回我國;9月15日成立軍管政府。英帝輕易地在我國重新恢復其殖民統治。
革命進入了一個和平鬥爭時期。期間馬共出現兩大動向:一是清算內奸萊特:1946年1月下旬,馬共召開第八次擴大的中央全會(“八擴”),部份中委已對萊特的“八大主張”和命令抗日軍復員等作法,存有疑問。是年12月,馬共中央會議上對萊特的錯誤展開了嚴肅的批評和鬥爭。1947年1月底,馬共召開中央會議,萊特缺席,宣告失蹤。經過多方追查,馬共中央確定了萊特的大內奸身份,將之開除出黨。是年6月,“九擴”召開,成立以陳平、楊果為正、副總書記的馬共新一屆中央。清除大內奸萊特,是馬共歷史上最重大的事件之一。
二是首次進行公開鬥爭:馬共各部門機構分別領導了工、農、文化、青年、婦女、學生各條戰線的工作和鬥爭。馬共也開展了廣泛的群眾運動和統戰工作,積極推動和參與各界組成的“泛馬聯合行動理事會”和“人民力量中心”所開展的反對英帝玩弄憲制花招的行動和鬥爭等等,包括1947年10月20日反對《白皮書》的全馬總罷市。
進行公開鬥爭(但保持一定的秘密成份),讓馬共黨組織經受了重大的考驗。由於和平生活的影響,黨員的人數雖比抗日時期減少了,某些基層組織渙散了,但經受了時代的磨煉的黨員和組織卻更為精幹,政治影響大大提高了,工農運動有了新的興起。
■備註:摘錄《馬共黨史各時期簡介》‧作者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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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日報‧報導:張清菁)
青史將蕪之前馬共第二代(六)‧婆婆騙我上山入馬共‧住森林27年少年變中年
青史將蕪之前馬共第二代(六)‧婆婆騙我上山入馬共‧住森林27年少年變中年
馬共的第二代多數是跟隨長輩腳步進入部隊,從小就入隊,青壯年就在深山度過,見野獸比見人多。曾在馬共中央機關部隊的張強就是其中一人,綽號“山精”,十多歲進入深山,走出來時已四十多歲,在森林生活了二十七年。
張強說,他上隊時完全被蒙在鼓裡,到了部隊後才知道甚麼叫“革命”。他在部隊初時叫小星,被委派當領導人侍衛時,改名字叫小龍,最後改成鐵漢。這些名字都是自己取,他的真名叫張強。
張強是六突領導人張佐(阿順)的兒子,父母都是馬共人。一九五一年在霹靂和豐出世,懂事以來沒有見過父母,由婆婆撫養長大。他也無所謂地說:“我出生時沒有父母親,就叫婆婆做媽媽。我有兩個婆婆,大婆婆生下我父親,小婆婆生有一男一女。”
張強十三四歲輟學,在街上做童工。他還有一名讀到初中的哥哥。據說他少年時期個性頑劣,婆婆騙他說去泰國玩,實情卻是“上山”送到馬泰邊境森林,交給當馬共的父親教養。他就這樣進入部隊了。
張強說,小時候,婆婆和家人都不敢講(馬共),小孩子也不懂。有一天,(記得是週日),他做工回家時,聽到有一名二十多歲的華裔男子在廚房跟姑姑講華語,姑姑看到他就召他進廚房。後來,這年輕人帶他去怡保,再到萬里望見他哥哥。
一週後,他哥哥就回到和豐的家,表示要帶他去見父親。當時他很驚訝,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父親”。後來,哥哥帶著他上檳城會見在為食街擺路攤賣冰水的那位年輕人。
冰水檔成聯絡站
“當時,我沒有想這麼多,反正是小孩子,以為去玩罷了。後來我們兩兄弟踫上另三四個年輕人,他們帶我們一起進泰國。本來是要從勿洞進泰國,去到高烏關卡,我們持有紅登記,但不給進,泰國方面有幾個人來接我們(後來知道是父親派來接應),他們沒有辦法,嘗試賄賂關卡也不成,都不給進,後來唯有偷渡。”
幾經波折後,張強與哥哥走散。他又退回檳城學賣冰水,因為之前的年輕人身份曝露,所以將冰水檔交給他。這個冰水檔是馬共地下組織的聯絡站。他賣了幾個月後,來了一個泰國青年,準備帶他進泰國。
這次他們不往高烏關卡,而從巴東勿剎入境,身上沒有帶護照,就這樣走路偷渡。當時,他沒有想太多,一心只是想要與素未謀面的父親會合。
在泰國青年帶路下,他在合艾過一夜,再乘坐火車下到也拉,他們在勿洞用摩多載他到森林的樹膠芭邊。在那裡,張強看到一批穿軍裝的人,也第一次看到父親。
“我沒有見過父親,但他樣子很像婆婆,所以就認得出來。見到父親後,就糊里糊塗地跟他進入山芭,當時也不懂甚麼是上隊。”
至於母親,張強表示,他是聽說母親於1958年在霹靂丹絨馬林森林去世。根據他瞭解,母親是教書的,家裡做錫礦,家境很好,但家裡反對她與父親交往。
在他上隊後,他聽聞哥哥、婆婆、姑姑全都被捉,囚禁了數個月。
熟悉山林
綽號山精
綽號山精
在森林數十年,張強遇過幾次戰事,驚險肯定少不了。
“我們熟悉森林,如果我躲在一旁,幾百個軍兵在我面前走過,我不動,他們是看不到我的。我們還會裝地雷。”
不過,他解釋說,機關部隊與突擊隊不一樣,機關隊一般不打戰,除非外圍敵人進到森林里。“機關隊的任務就是巡山,所以非常熟悉森林,所以綽號叫“山精”。
負責探路
在森林里,張強不會迷路。部隊不能在一個地方住太久,以免曝露行蹤。所以當部隊要撤離,他是負責探路,然後再帶整個部隊搬遷。
在深山多年,今年61歲的張強身體健壯、臉色紅潤。他笑說,沒有吃甚麼補品,也許是吃野味多。
回憶森林的日子,他說:“最好吃的是大象腸,好像車輪那樣大。大象吃草,所以它的腸很容易清洗,再煲一個晚上,很好吃。還有吃老虎肉、山豬、鹿及泰南哈拉河的鮮魚。”
部隊不談戀愛
組織介紹成婚
組織介紹成婚
張強自稱是粗人一個,沒有受到甚麼教育。問起他的愛情故事,他淡淡地說:“在部隊沒有甚麼談戀愛,她是邊區華裔,自小就被父母帶上隊。我們在十多歲認識,廿多歲有意思時,通過組織介紹就結婚。”
夫婦倆在部隊沒有生育,和談出來後才在泰國生了一個女兒。不過,張強與妻子已分開,一人在吉隆坡工作供女兒讀大學,妻子和女兒留在泰國。
險被象踩死
比打仗驚險
比打仗驚險
張強的森林生活,最驚險的不是打仗,反而是獵一頭大象的時刻。當時,就是與繼業(李居強)一起經驗一場驚險的獵象記。
有一次,部隊要撤離,他獲授命探路走到一個地方。他形容那是奇怪的地方,荒涼又沒有野獸,他帶著幾百人,有米糧卻沒有肉菜,所以要去打獵。當時,有人看到有象,他與繼業以及另外兩人就一起去打獵。
大象受驚嚇衝過來
“那是一隻獨象,我跟著腳印追,大象吃竹的聲音很響,我們看到大象,打了一鎗,不響,另一個的鎗也有毛病,卻嚇到大象衝過來。它衝著下山時被鎗打傷,我們追很遠,追到一個地方,又下大雨,很暗。”
“當時,一個是老人家,一個斷手的,沒有打象經驗。我與繼業跑得快就去追象,看到象後,我們跨過樹枝,發現大象就在前面。大象要踩我們,我們閃開再從肚子打上,大象退回到河邊,傷重死了。真驚險,我們差一點就被踏死。”
聽從父意
最後一批返馬
最後一批返馬
張強花費兩年時間申請,幾個月前終於取得政府發出的紅登記。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些證件,因為對他而言,泰國護照無阻他出入。
在合艾和平談判成功後,他與妻子獲得泰國撥給土地及房屋。當時,他根本不要回來。不過,父親張佐一直要他回國,所以他是最後一批才回來的馬共份子。
他心裡有個想法,等父親逝世後再回泰國。
目前,張強在吉隆坡武吉免登工作,賺錢供女兒讀大學,他的心裡還是很想念泰南邦朗的和平村,尤其是哈拉河。
他也時常回去邦朗村探望養母。他說:“邦朗和平村在深山,坐船兩小時才到。裡面有水壩,有山有水,新加坡遊客都很喜歡。”
唯一經歷者稱
肅反是錯誤
肅反是錯誤
在部隊長大的張強,可以說是唯一一個經歷過整個肅反過程(肅清敵特、敵奸等反革命份子)的人。他始終認為,肅反是一個錯誤。
提起肅反,張強一聲:“哎呀,這個肅反問題……。”他在1966年上隊時,還沒有肅反。1967年開始是有一些動作,相信是受到蘇聯和中共影響。後來,肅反越來越厲害,馬共中每個單位都有肅反。
“那裡有這麼多內奸。我一個小隊,除了我是馬來亞人,全都是泰國上隊的,十多廿人,肅反後只剩下我與兩個老同志。後來我們懂,這種逼供,一定要人家承認誰誰誰,怎麼可以呢……”
“在邊區的人都是父親帶上隊的,小小跟我一起,我父親也不相信,他也不大同意肅反。”他提起這事仍眼泛淚光。
“部隊內有沒有一兩人我不敢講,但有這麼多人,我就不相信。有這麼多敵奸咩?我就不相信。他們不久不久就來捉一批,男男女女捉去審訊,沒有親眼看到,他們用塑膠布圍起來。那時我都很緊張,擔心不懂幾時輪到我。後來領導阿石說:你不用怕,有你父親在,不要跟他們在一起,放心。我現在還記得這句話。”
第六篇:國內革命戰爭時期
聯合邦獨立進入革命戰爭
自1957年馬來亞聯合邦宣佈獨立後,馬共進入了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本時期可分為三個階段:
(一)、自1957年獨立至1970年底英國放棄其戰場指揮權,為期13年。
在這個階段裡,頭3年是殖民地戰爭的直接延續;接著10年是在英國人的指揮和主導下把殖民地戰爭列為“剿共”(“圍剿馬共”)戰爭。
馬共黨軍則建立起馬泰邊區根據地,緊握鋼鎗反“圍剿”,誓把抗英民族解放戰爭進行到底。
(二)、1971年至1981年,為期11年。
《英馬聯防條約》由《五國聯防條約》所取代,吉隆坡當局繼承英國人的殖民地戰爭政策,對邊區發動的軍事“圍剿”逐步升級。馬共黨軍則進一步開展反“圍剿”自衛游擊戰,並派遣更多突擊隊南下以擴大革命地盤。
(三)、宣佈了“毒品”為國家首號敵人,1982年開始,吉隆坡當局逐步調整針對邊區的軍事行動。馬共黨軍則在繼續開展反“圍剿”鬥爭、鞏固邊區根據地的同時,也在審時度勢並展現和解誠意。
第三階段以1989年12月2日馬共與馬、泰政府三方簽署《合艾和平協議》而告終。
以下是三個階段大事紀:從1957年9月開始至1961年9月馬共召開“十一擴”作出“重整旗鼓,積極堅持”武裝鬥爭《新方針》決定之前的這幾年,雖在“偃旗息鼓”的消極等待政策影響下,部份黨軍組織鬆散,對武裝鬥爭產生動搖;但另一方面,在廣大革命指戰員的奮鬥下,邊區根據地成功地建設起來。
馬共實施《新方針》及三大政策,首先恢復了邊區的武裝隊伍和群眾地盤。邊區根據地自西向東形成了五個大單位地盤:第八支隊、特區、聯合隊(中央機關特別隊所在)、第十二支隊以及第十支隊。
1969年3月29日,邊區派遣第1支突擊隊“12突”南下探路。
其間,爆發了“513”事件,社會動亂。
許多青年為了逃避軍警追捕而轉入地下,要求參軍。
敵對方面為了干擾突擊隊南下,加緊指使奸細滲透根據地,打入革命隊伍進行破壞。
馬共黨軍當即開展肅清反革命敵奸的運動,可是在錯綜複雜的情勢下,一些單位未能正確掌握對敵政策,出現了肅反擴大化的嚴重錯誤。
1970年,八支和二區兩個隊伍被拉了出去,脫離馬共黨軍,自稱是“革命派”(以一江、阿達為首)、“馬列派”(以阿凌、求真為首);十多年後兩派聯合,以“馬西共”名目出現,兩三年即告終。
■備註:摘錄《馬共党史各時期簡介》.作者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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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將蕪之馬共史蹟(完結篇)‧歷史等待被還原
經過多年民間學者收集資料顯示,在官方史料記載當中,馬共的事跡與史料有被歪曲之嫌。馬共對馬來亞獨立的貢獻不被認同,無論是在族群、政治或是學術界,馬共依然是敏感和避諱的課題。
新生代只有在中三和中五的歷史課本才接觸到馬共史料。根據課本內容,對馬共的描述略嫌片面。馬共雖然參與反英殖民及抗日運動,但採取“殘暴”手法,不被認同。
常言道:“歷史是由勝利者編寫的”,馬共註定被標簽為恐怖份子?華社研究中心(華研)副主任詹緣端指出,歷史教科書的問題很多,多次遭到非議,但都沒有辦法解決。“歷史的大目的是認識國家,才能愛護國家。是不是客觀?還是含有議程?書沒有罪,是你如何詮釋歷史,是否真的可以讓國民知道事實?這些都要回到教育問題來看。”
貢獻不獲認同
詹緣端直言,國陣政府強調國民團結,但國陣本身是一個種族結構政府陣線,所以,它所詮釋的歷史難免有欠客觀。這是沒有辦法改的,唯有重新修定新的歷史課程。
較早時,有一個還原大馬歷史運動委員會,華人有參與。不過,詹緣端告知,華研提交《國民中學歷史課程與教科書的分析與檢討報告》,希望可以代交給教育部,但委員會成員各有各目的,沒人主導,沒有系統而無法操作,導致很多學者都失望退出。最後,華研也不參與會議。
研究大馬民族史料的詹緣端接受《光明日報》專訪,分析備受爭議的歷史課本某些內容被歪曲的問題。
他說:“華研很想負責修訂歷史課程的工作,但有困難,主要是學者不夠,因為最資格的是有經驗的國中教師,他們懂很多問題,但課題敏感,沒有辦法出面。上述委員會又有很多是政黨的假非政府組織代表,從4月一個講座至今都沒開過會,有些時候是沒有辦法。華研有機會時還是要做一個真正的課程綱要。”
他強調,現在的問題不再是修訂國中歷史課程,因為官方有團結國民的議程,無法修改,必須重寫。而這些工作交給學術專家做就好,不能政治化。
片面介紹他族貢獻
由華社研究中心與馬來亞南洋大學校友會聯合調查,並通過歷史學者撰寫的《國民中學歷史課程與教科書的分析與檢討報告》,發現國中歷史教科書一些內容引起華社爭論的原因之一,就是編撰者過於強調馬來民族的英勇和犧牲,不夠全面介紹他族的貢獻。
被形容為殘暴組織
在我國歷史教科書中,馬共被形容為殘暴的組織,馬共份子就等於恐怖份子。雖然有參與反英殖民及抗日運動,但指馬共隨便捉人及殺害的行為不獲認同,並受到不斷的譴責,不少研究甚至認為,馬共是引起國家種族分裂的導因。
課文有爭議性
新生一代普遍上是在中學三年級開始認識馬共。中三歷史課本第三篇章,就是“緊急狀態及馬共的威脅”。書中介紹,馬共於1930年創辦的宗旨是要將馬來亞土地變成馬來亞共產國;1935年發動大規模騷亂及破壞,使英殖民的經濟癱瘓。不過,到了日殖時代,馬共又與英國合作,在英國提供武器下展開抗日行動。日本投降撤退後,英國要求馬共歸還武器時,馬共卻保留一些武器。
書中提到馬共殘暴的策略時,指馬共分為地下組織(民運)及武裝部隊,攻擊西方國家屬下的園坵及礦場、圍攻警局、燒工廠和巴士、破壞軌道、殺死與英國人合作的人。1948年6月,英殖民政府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大規模逮捕任何懷疑與馬共有關係的人、隔離新村、斷絕民間提供的援助、分設黑白區、放寬公民權條件給華人、懸賞逮捕陳平。同年7月,政府宣佈馬共為非法組織。1955年12月28及29日,吉打華玲談判失敗,因為東姑拒絕馬共提出成為合法組織的要求。接下來,都是緊急狀態帶來的負面影響。
至於中四的歷史課本,主要教導世界人類文明史,沒有提到馬共。直到中五,歷史在教導馬來西亞國家主義的浮現與發展時,就有幾段文字提到馬共。文中指馬共於1945年治理馬來亞的14天內,開始宣揚共產黨主義,同時激起反殖民主義。當時,馬共控制警局,以殘暴的手段治理。他們逮捕及謀殺任何被懷疑支持日本的
祖父助馬共被遣出境自殺
詹緣端是研究歷史的學者,他大方承認自己的家族是馬共家族,祖父是馬共的同情者,為馬共送米送糧,最後被逮捕要遣送出境時半途自殺。
他姑媽是馬共份子,在緊急狀態回村見兄弟時被捕關起來十幾年,後來被遣送回中國。對他而言,馬共歷史刻骨銘心。
“在抗日戰爭時,為甚麼馬共得到那麼多支持?日本人在中國多殘暴、殺了多少人?南京大屠殺到東南亞,看到華人只要講不清楚就殺,沒辦法交代時,全家都殺。所以華人痛恨日本人。獨立前的華人,祖國是中國,祖國被日本人入侵,在這裡(馬來亞)日本人又入侵,你說痛不痛恨?大家都紛紛支持馬共。所以馬共本質上是華人政黨,馬來人是少數,沒有關鍵作用。”
談到馬共的殘暴,他說:“你說馬共殘暴,日本人不殘暴?難道英國人不殘暴?你以為英國人都是紳士?他們是帝國主義者,掠奪你的財產,不夠殘暴嗎?只不過你被選上當他的戰友而已,不然你就很慘。英國有現代武器,還有背後老大美國。”
詹緣端直言,英國也是帝國主義者。
陳平回國遙遙無期
1989年12月,大馬、泰國及馬共三方簽署了合艾和平協議,馬共銷毀武器,放下武裝鬥爭,象徵大馬真正邁入和平時代。然而,22年過去了,馬共前總書記陳平要求返回故鄉的問題至今懸而未決。
根據《光明日報》瞭解,陳平在合艾和平協議後一直牽掛家鄉親人。2003年,經過多方接洽和交涉,陳平回國近乎成事連飛機票也買好,卻踫上前兩任首相交棒期,陳平回國個案擱置。
至今,沒有人敢再接手這個隨時引起反彈的課題。陳平在今年10月初傳出病危消息,本報記者嘗試聯絡前首相敦馬哈迪追問陳平回國的問題,助理卻以敦馬不在任,無權涉及,就將問題拋給掌政者。首相拿督斯里納吉強調政治改革,大膽廢除內安法令及緊急狀態,本報向其資深助理提問有關陳平回國一事,得到的答案是:“目前不是時候談這個問題。”
課題敏感拒受訪
在學術界方面,深入研究馬共課題的歷史學家只有一兩位,主要還是以種族關係為主軸。除了常公開發表評論的歷史學者兼馬來亞大學皇家教授丹斯里邱家金,馬來亞大學方面大力推薦的人選是歷史系資深教授何慧玲博士(譯音,Dr. Ho Hui Ling)。
何慧玲博士專注研究種族關係,2004年撰寫《馬來亞緊急狀態:研究政府爭取重組居民的支持》,她最新的著作《馬來半島的反共產黨行動》,分析政府在緊急狀態時的反共產黨行動,同時評估這些行動在恢復社會安寧的效果。不過,她受邀上國營電視台談“緊急狀態是國家建設的教訓”,卻以馬共課題敏感,多番拒絕報章的專訪。
劉焰泉(戰鬥隊隊員):英軍炮彈炸飛8米
1951年10月5日是馬共游擊隊雀躍,而英軍備受打擊的一天。這一天,英國駐台最高專員葛尼被馬共解放軍擊斃,這對英殖民政府而言,解放軍撿拾當年英軍向日軍投降棄置的鎗械,用以對付自己是一種羞辱,也是一種宣戰。
前馬共戰鬥隊隊員劉焰泉回憶說:“其實,那天6支司令部帶隊去突擊福隆港,並非要打葛尼,而是要突擊巡邏車,豈料被擊中的巡邏車內坐著葛尼,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狩獵解放軍人頭
葛尼被擊斃後,鄧普勒中將被任命為英國駐馬最高專員,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加大對馬共武裝的打擊力度,同時執行畢禮斯計劃以截斷馬共與支持群眾的聯繫,並僱用婆羅州達克族人以獵人頭的原始方式,狩獵解放軍的人頭。
他回憶說,英殖民政府還派了12架戰機轟炸大芭,當時他和伙伴在營地揹著裝備,還未出發,就被炸飛8米,事後想起,餘悸猶存。
“一枚500磅的炮彈,可炸出一個水池,一枚1000磅的炮彈,則可炸出寬1公里、深約20米的水池,我記得英軍轟炸時拋出的是子母彈,剎那間,方圓2000依格的土地全毀,夷成平地。”
那次的轟炸,他逃過死劫,但沒有因此嚇退,反而誓死與英軍週旋到底,就是這股意志力,讓他屢次與死神擦身而過,安享晚年。
人物檔案:
馬共史料研究員詹緣端(馬來西亞華社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大學歷史系博士)
完結篇:陳平要回國
陳平盼回國度餘生
合艾和平協議後,至今仍懸而未決的問題是馬共代表人物陳平一直不被允許回國。
“我自然希望能夠在馬來西亞度過我的余生。但最諷刺的是,雖然我準備為祖國而死,但祖國卻不允許我回到她的懷抱!”(陳平回憶錄第509頁)“1989年和平協議簽署後,我便迫不及待地準備重返家園。1990年尾,我申請回馬來西亞定居,但卻在1991年12月尾被拒絕。8年後,即在1999年初,在牙拉(Yala)的一位政治部官員,問我是否想申請回國訪問和旅遊。
“我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我表示想要回到我的出生地,到實兆遠和紅土坎途中的墳山祭拜我的祖先、父母和兄弟。對我來說,這是一項十分重要的責任。”(第509頁)在瞭解了馬共的簡要歷史之後,撇開意識形態的偏見和個人的政治立場,我們必須承認,馬共在抗日反英和爭取國家獨立方面,作出重大的貢獻和犧牲,儘管正如陳平本身所承認的,他們同時也犯上了一些錯誤。
政府不否認馬共貢獻
自從1930年成立以來,馬共就高舉反英殖民主義的大旗,為民族解放事業和社會主義理想而奮鬥。在英殖民主義者的鎮壓下,只好潛入地下,堅持“非法”的反殖鬥爭。
在日本軍國主義者侵略和佔領我國時,馬共在主觀條件十分不足,客觀環境異常艱苦的情況下,仍然堅決地負起抗日衛馬的使命,展開游擊戰,以鮮血和性命體現了高度的愛國主義精神。
事實上,政府通過首席代表前任全國總警長拉欣諾,正式表明馬來西亞政府不否認或爭議馬共在國家獨立鬥爭中曾經作出了他們的貢獻。以上的突破,使到合艾和談獲得結果,馬共被迫在泰馬邊境展開和堅持的武裝鬥爭才可能結束。
何況,我國政府和馬共於1989年12月2日在合艾簽署的《馬來西亞政府和馬來亞共產黨停止敵對協定》,第3.1條明確規定︰“來自馬來西亞的馬共黨員或其已被解散了的武裝單位成員,若願意在馬來西亞定居,他們可以根據馬來西亞的法律這麼做。”
時任人民黨主席賽胡先阿里及公正黨主席旺阿茲莎的聯合聲明說︰“東西方冷戰的時代早已結束。現在已是我們達致國民和解的時代,也是我國一個歷史篇章終結的時候了。”“陳平應被允許回返家園祭拜祖宗,這是我國各族人民所認可的積極價值。”這種開明與現實的態度是值得歡迎的。
備註:摘錄《陳平眼中的歷史》‧作者李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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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日報‧報導:李翠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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