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历的20个月反“围剿” （二）

我经历的20个月反“围剿”

（二） 御敌于“国门”外
战斗组除了中心黄坚同志、我和五条木之外，还有爱芳、青林、向远、正文。黄坚同志是抗英战争初期上队的老同志，一支手及一只眼在制作地雷时不小心被炸掉了。爱芳是边区同志，1960年党的新方针公布后上队的，属于半新老同志，她也是医务员。其余的都是七十年代上队的新同志。五条木是第三期学习班的，青林和正文是第五期学习班的，我和向远是第六期学习班的。战斗组进驻三线芭后，就开始忙碌起来，首先是把剩下的20多只鸡全部杀掉，然后就是布雷布防。太阳刚落山，黄坚同志命令我和向远留在芭场住营地，把杀了的鸡拔毛去肠肚，然后洗净炸熟，装桶收好，准备下次与部队接头时送回给部队。其他跟着他摸下芭场去装地雷。爱芳临下芭场前吩咐我和向远用鸡头、鸡脚和鸡内脏煮一锅美味的鸡汤。
他们下去布雷后，我和向远两个大男人忙着起火煲水。忙碌了一阵，终于拔完了鸡毛，挖干净了鸡内脏，准备煮鸡汤时，我们却对一堆鸡肠犯傻了。我和向远都没煮过饭，做过菜，不知道这些鸡肠要怎么处理呢？向远突然想起他有一次出发过夜时，队里的猎手打到一只大头鸟，他在帮忙炊事处理大头鸟的时候，看到老练的炊事把一堆鸟肠拉直，用两根手指夹住鸟肠，把肠内的消化物挤出，洗干净外面，就丢进水里煲汤了。我半信半疑地按照向远说的方法做。汤煮好了，我们一试，一股鸡大便的味道告诉了我们，鸡汤被我们毁了。
黄坚同志他们在芭场整整花了两个小时布雷，回到芭场住营地天已经暗完了。爱芳第一个嚷着要喝鸡汤，我和向远按捺住内心的偷笑，递给她一把勺子。爱芳拿出附在军用水壶上的小饭咯，舀了半咯，汤一进口又马上吐出来，接着骂了起来，在一旁的我和向远早已笑翻天。这时，我和向远才知道鸡肠和大头鸟肠是不一样的，大头鸟的排泄物没有臭味，所以可以那样处理。
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白天在芭场住营地前的工事里布防，密切注视着流经芭场的拿乞河，等待入侵的敌人顺流而上，来到芭场中间，就引爆地雷，然后排火招待，最后像赶鸭子似的把敌人赶走。黄坚同志一再重申阿强同志的吩咐：“拒敌人于‘国门’之外”（这是黄坚同志对阿强同志“把敌人阻挡在大芭之外”的进一步诠释）。到了晚上，我们就摸下芭场採菜挖薯。
看来，三中指挥部对这次敌人的入侵过于乐观，以为敌人只是在农村搞，不会进入大芭，如果真的进入大芭，只要我们给予迎头痛击，敌人也会知难而退。因此给我们的作战方针是“把敌人挡在大芭之外”。我们在芭场布防，天天对着平时热闹，此刻却静悄悄的芭场，日子在“西线无战事”中溜过，看来，我的打仗梦要落空了。
好不容易到了与部队约定的接头时间，我们把炸好的鸡肉放进巴麻桶，又拔了一些木薯採了一些瓜菜，准备顺便在接头时送给部队。那天当我们越过了木薯芭河，就要抵到与部队约定的接头点时，突然远处响起一阵枪声。先是几枪，接着是一阵排火。经验老到的黄坚同志判断是要来与我们接头的同志遇到敌人，马上要我们把身上背的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并派人到接头点的信箱放信，然后要我们速回芭场，整理包袱马上转移。他认为我们准备迎击正面的敌人，但狡猾的敌人却让我们屁股开花，它从我们的后方进来，碰到要与我们接头的同志，双方打了起来，继续留在芭场布防已没有多大意义，必须离开这里，设法与部队联系，听取新的指示。在我们转移时，驻扎在农村的敌人炮兵部队的加农炮不停地对发生战斗的地方进行炮轰。
我们转移后几天，在备用信箱找到指挥部给的信，信上说：那天顺光同志（三小队长，华玲和谈时陈平总书记的警卫员）带着一组同志准备和我们接头，下到河边，与河对面一队正准备过河的敌人遭遇，幸亏我方及时开火，并成功撤离火线。针对形势的改变，指挥部要我们改变任务，变为侦察组，侦察敌人行踪，寻找能打伏击战的战机，马上报告部队，部队将派出队伍埋伏，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重创敌人，以迫使敌人早日收兵，结束“围剿”。据说早些时候，敌人“围剿”十支（马来族队伍），十支就是以这种战法，让敌人提早结束军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