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英战争小说系列之《虎牙》3

抗英战争小说系列之《虎牙》3

三

全村人分头找，仍一无所获。已经一个星期了，看来福华是凶多吉少，妈的眼泪就快流干，爸准备办理后事，就在这个时候，福华意外地回来，衣服破破烂烂，但精神挺好。妈喜出望外，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华仔，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在山上迷路……”他含含糊糊的说。
“干嘛去那座山？”爸说。
“我看到一只野兔，追了过去，追着追着就迷了路。”
“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吃些什么？”
“野果。后来到了一条小河，捉些鱼吃。”
“你怎么回来的？”爸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
“我碰到沙盖人，他们把我带出来。”
“好了，好了，老头子，别再问了，人回来就好，让华仔休息吧。”妈说。
自此，爸不让他单独去割胶，总是紧盯他的身影。他坐在门前的芒果树下，摸出老人送他的一枚虎牙。这可说是“奇遇”，跟老人家相处的几天里，他感觉他好神秘。打猎的功夫一流，要什么就打什么，山猪、野兔、野鸡，连猴子都打，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武器狩猎，出去“打猎”时，他留在山洞里。他第一次吃到猴子肉，感觉恶心，呕吐了一回，最终还是吃下。
“你应该回家了。”
“我……怎么回？”
“来，我背你。”他伏下身子。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爬上他的背。他一跨出洞口，像飞一样快速的朝前走，高山密林宛如平地；他只看到树林迅疾往后退，耳边风声呼呼，吓得他赶紧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家把他放下来，说：“到了。”
他睁开眼，咦，这不是在山脚下吗？过去一点就是他熟悉的胶林。
“谢谢您，老人家。”
他摸出一枚类似动物的尖尖的牙齿说：“这是虎牙，送给你。”他把虎牙放在他掌上，他立刻感到一股很奇怪的温热的气流从掌上传到全身各处。
“这……为什么送我？”
他挥挥手，身体飘了起来，霎时间失去踪影。
他恍如做了一场梦，好久，才吐了一口气。他肯定是山里的神仙，他想。虽然在学习班上已接受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但掩不住内心的狂喜，传说中的神仙竟然被他碰上了，说出来谁会相信啊。
他把虎牙凑在阳光下，虎牙似乎变成七彩的颜色。
这年头，日本鬼子在农村的管制越来越残暴，时不时就有一些人被捉走、处决。
福华被吸收为交通员。他身手敏捷，头脑清醒，有独立作战的能力。当然，他是瞒着爸妈的，虽然知道爸爸不会反对，但避免让他们操心。这一天，他要送信到市区，骑着脚车前往，车后架放了一叠胶片。快到市区大路时，见前方停着一辆插着日本军旗的军用吉普车，路上有五、六个持枪的日本兵和一个华人特务，华人示意他下车。
“你是哪个村的，要去哪里？”华人特务紧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是三亚村的，载胶片给店家。”他恭恭敬敬的说，又向日本兵鞠了一个躬。
华人特务逐片检查胶片，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接着搜他的身，搜出那枚虎牙。“这是什么？”
“虎牙。”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是……一个老伯伯送我的。”
“我要没收这枚虎牙，你可以走了。”他把虎牙放入他上衣口袋。
“这是我的－－”
他扬起手来，作状要打他，说：“小鬼，叫你走就走，要不然拿你当抗日军办，走！”他踢了一下福华。
福华没法，只好跨上脚车走了。
忽然一阵狂风扫来，华人特务被扫倒，虎牙掉了出来，滚进草丛。